王军官场随笔之七:老左·就认推土机·垃圾分类
1982年我刚到市委宣传部那会儿,左茂林是主持工作的副部长,中间短暂担任了一段市委研究室主任,又回到宣传部当部长,是部生涯第一个单位领导,也是待我时间最长的上司。那时不兴叫官衔,老同志直接叫“茂林”,年轻人就叫“老左”,据说是从团中央那儿传下来的风气。六十年代,团省委惠树畅升任团中央书记处书记管宣传,从陕西带俩笔杆子进京,写外参(通讯报道)的何金铭,写内参的左茂林。有次我陪老左接待“三胡”之一的胡克实,老左就是直呼其名“克实”。
老左工作较真,爱批判人,本来脸就黑,一批判人脸就更黑。他很重视写材料,用干部不看亲疏,只看材料写的咋样。每次改完我写的材料,还要把我叫到办公室,把改的部分一句句念给我,让我把先后几稿改动部分整理出来,还要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改。我要是写出了他中意的材料,他也黑着脸。转过身就到处给人讲,王军这年轻人有想法。
老左也不总是黑脸,午休时间组织大家打扑克拱猪,一赢他就很大声笑。但较真还是照旧,亲自算分记帐,一丝不苟,谁被拱成猪,他就在谁名字上(当然也包括他自己)画一头猪,三笔两笔,很传神。年底部里联欢,都有一个保留节目,由我(老左任命的“猪协”秘书长)来宣布全年拱猪成绩,并颁发奖项若干。
雁环路修到铺尚村时,为了交通安全,没有沿老路从村中穿过,而是绕过村子和主干道连接。路修好不久,我下乡经过这里,看到一些村民在向村庄到公路之间农田倒渣土。我叫丈八乡赶快派人来处理。乡上马上在现场贴了《通告》,大意是在农田倒渣土违反了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治理法》某条,《刑法》某条,请立刻停止,复原农田。
我过了一周又路过铺尚,发觉从村庄到公路之间的渣土己经夯实了,显然是想沿新公路扩大庄基,我又通知乡上处理。乡上派员又贴了一张《通告》,大意是这种行为违反了农村建房若干规定,责令限期改正。
过了一周,我又来到现场专门看处理情况,发觉盖房地基都处理好了,大量建材堆在现场,新修的公路正好成了搅拌水泥的工地。
我不动声色,从附近工地调来了四台推土机。我责问乡长,我两次发觉问题你们是咋处理的?乡长说现场贴了《通告》。我说:“执法不严,法律就没尊严!”我问乡土地所长,带头村干部的庄基界限在哪儿,所长铲了一锨白灰,顺势在院墙下划了一条线。我一声令下:“推!”只见四台推土机一字排开,从公路向白线推,水泥楼板砖头瓦块轰轰隆隆全堆到了他家院墙上。其他村民一看动真的了,纷纷表示:“不劳政府大驾咧,我们自行复原原状”。
2010年出访美国,推广西安2011世界园艺博览会。在纽约,零点公司袁岳安排我到一所大学演讲,题目是《中国城市的生态环境建设》。讲完之后,一位美国听众发言:“听说中国城市至今还没有垃圾分类,太落后了”。
“关于垃圾处理,我曾作为中国市长代表团一员,专程考察过欧洲许多城市的垃圾处理和污水处理,这次在美国也学习考察了美国的垃圾分类,收获很大,欧美垃圾分类不论是四个还是六个垃圾桶,都是源头的、横向的垃圾分类。我请大家和我一起沿着中国西安我家的垃圾走一下流程,看看中国的垃圾是如何处理的。第一,中国的家庭主妇是节俭的,她知道那些家庭废物是可以换钱换物的,如废旧报纸书刊、酒瓶,她会攒下。垃圾进入小区垃圾桶之后,保洁员会将包装盒一类折叠打梱,可以卖钱。垃圾进入压缩站后,那里工作人员仍旧会挑拣一次,这是他的副业。经过压缩装车运输到江村沟垃圾场时,那里有职业拾荒人早已等待着,再次细细的分拣,这个场景我在巴黎的垃圾场也见到过,不同的是巴黎的分拣员是政府雇佣的北非人。可以看到,在中国城市,垃圾不是不分类,而是纵向的分类;不是政府强制,而是利益驱动。当然有它不精确不完善的地方,我们正在改进。比如,这些年最大宗的城市垃圾是建筑垃圾,我们应该多建建筑垃圾处理厂,使它资源化。产生垃圾第二多的厨余,一方面推广净菜入市,一方面可以考虑生产一种廉价的打浆机,类似榨汁机那种,发给市民,把大部分厨余从下水道排走,既减量又实现资源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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